紫禁城再次被铺天盖地的素白所笼罩。
哀钟长鸣举国同悲——至少在明面上是如此。
宣德皇帝的灵柩停放在奉天殿香烟缭绕诵经声不绝于耳。
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命妇女眷依制轮番哭临。
太子朱祁镇作为孝子一身重孝跪在灵前小小的身体在巨大的悲伤和沉重的礼仪下微微颤抖哭声嘶哑而真切令人闻之心碎。
太皇太后张氏和太后孙氏更是哭得几度昏厥需要宫人搀扶。
她们失去的是儿子和丈夫是后半生最大的依靠这份悲痛锥心刺骨。
然而在这片看似统一的悲声浪潮之下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唯有每个人自己知晓。
一些老臣如三杨确实老泪纵横他们与朱瞻基君臣相得感情深厚更对未来充满了忧虑。
但更多官员的哭泣或许源于对自身前程未卜的恐惧或许是遵循礼制的表演或许只是被这哀伤气氛所感染。
勋贵集团、文官集团、内廷宦官…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计算着这场国丧之后权力格局将如何洗牌。
眼泪成了最好的面具和试探。
陈兴一身缟素站在百官之前脸色沉静如水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凝重。
他一次次地看着那具巨大的棺椁仿佛能看到朱瞻基最后那不甘又释然的眼神。
于谦站在他身侧不远眼圈红肿但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中除了悲痛更多了一份被托以重担后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国丧期满在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中皇太子朱祁镇正式登基次年改元正统。
奉天殿上九岁的正统皇帝穿着那身对他来说过于宽大沉重的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
小脸紧绷眼神里带着茫然和一丝畏惧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
他的身后设了一道珠帘太皇太后张氏端坐其后垂帘听政。
这是稳定人心的必要举措。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气氛格外微妙。
奉天殿内净鞭三响余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压下了所有细微的嘈杂。
礼官高昂而略带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凝重的空气: “跪——!” 哗啦啦——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殿内所有宗室勋贵、文武百官齐刷刷地撩袍跪倒头颅低垂。
“山呼——!”礼官再唱。
“万岁!万岁!万万岁!” 巨大的声浪猛地爆发出来撞击着高高的殿顶和蟠龙金柱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山呼万岁之声依旧响亮但许多大臣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站在武官最前列的陈兴以及文官队列中神色肃穆的于谦。
朱瞻基的遗诏早已公布命长兴公陈兴、兵部侍郎于谦及三杨等共同辅政直至皇帝亲政。
这个安排既在情理之中又让许多人心里打起了鼓。
有的心里嘀咕:怎么又是陈兴?这老家伙到底要活多久?从永乐朝到现在他都“辅佐”多少代皇帝了? 有他在咱们这些后起之秀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但嘀咕归嘀咕没人敢表露半分不满陈兴的威望和实力是实打实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炸刺。
还有不少文官则对于谦的陡然蹿升感到不服和嫉妒:于廷益固然清廉能干但资历并非最老。
官职也并非最高凭什么就能一跃成为托孤重臣?就凭先皇赏识? 这以后见了面是该按部堂的规矩来还是按辅政大臣的规矩来?三杨相公们又该如何自处? 中间派和投机者则开始暗中盘算以后这站队…可得仔细掂量。
是走长兴公的门路稳妥? 还是烧于侍郎这座新出炉的热灶更有前途?或者干脆紧抱三杨的大腿毕竟树大根深? 朝会上商议的几件政务也透着试探的味道。
无论是讨论边镇粮饷还是江南税赋大臣们发言时都不自觉地会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陈兴和于谦的反应。
陈兴大多时候沉默不语偶尔开口也只是言简意赅地定下调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而于谦则明显更为活跃分析利弊提出方案条理清晰虽然语气依旧恭敬但那股当仁不让、锐意进取的劲头已经隐隐透出。
散朝之后各种暗中的走动和试探便开始了。
一位穿着三品孔雀补子的中年官员快走几步凑到了正低头沉思、准备离开的于谦身边脸上堆满了谦卑又热切的笑容压低声音道: “于侍郎…哦不瞧下官这记性如今该称于辅政了…”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下官是通政司右参议赵文华方才于辅政在朝上对清理军屯积弊的见解真是一针见血振聋发聩啊!” “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事若需人手下官愿效犬马之劳必定…” 于谦脚步未停只是侧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若是以前他定然会面无表情地回一句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赵大人做好本职即可”然后径直离开。
但此刻他想起了先帝那句“要结党”的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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